【短篇练笔】《好爸爸》

《好爸爸》
By OCEANGREEN

几周之前，当我在医疗协议上签字时，医生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不用担心，史密斯先生。我们的戒酒疗法虽然特殊，但非常安全。”

“希望如此。”我苦笑着说。“也许我只是在浪费时间。”

“别这么想。”他诚恳地说。“请相信我们的技术。您还记得吗？您为什么选择我们？”

我闭上双眼，想起了自己昨晚对马丁所做的承诺。

“为了当个好爸爸。”我说。

“是的。”医生的笑容消失了；他严肃地点了点头。“史密斯先生，我以本中心的名誉向您保证——您的孩子一定会得到一个最棒的父亲。”

我在他的搀扶下爬上了病床。当护士们忙着将电极接上我的后颈、头部与双手之际，阵阵刺痛向我袭来，令我不禁咬紧牙关。我紧闭双眼，马丁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眼前闪过——慌张的面孔，乞求的面孔，布满淤青的面孔。

——爸爸，别喝酒了好吗？
——爸爸！别打了！爸爸！

电流贯穿了我的身体，犹如苍白的火焰，将我模糊的意识烧灼殆尽。在黑暗笼罩我的视野之际，我最后的念头是——这一切都是为了马丁。为了能让他有个好爸爸。

他们没有让我失望。从此，客厅与起居室中弥漫的酒气消散殆尽。

几个星期之后，马丁一度阴云密布的小脸蛋上渐渐地有了笑容。曾经夜复一夜地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独自消磨时光的他，如今也能在厨房的餐桌上与父亲一起聊天，谈论父子间本应谈论的一切——学校、朋友、女孩子、音乐、还有许多许多。每到周末，他也能牵着父亲的手，漫步在公园的草坪与花圃之间，沐浴着阳光，让欢笑声在风中回荡。

我看着他可爱的小脸蛋，便想将他拥入怀中，告诉他我爱他。但我却做不到。

在这完全封闭的隔音地下室中，我透过小小的电视屏幕，观看录像带中马丁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他们给我看录像的目的是什么——也许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

我甚至无法告诉马丁，那天从医院回来的男人——那个长着我的面孔，用我的声音说话的人——并不是他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