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屠魔》

《屠魔》
By OCEANGREEN

天上的凶兆早早预示了灾难的发生。没有人看清那些妖魔的全貌——大多数村民只是听到了几声震耳欲聋的晴天霹雳，接下来村口的地面就炸开了花，冒出遮蔽天空的浓烟。待硝烟散去，大伙儿看到可怜的约翰发疯似地跑到村口，说自己的新婚妻子被掠走了。

大家心惊胆战地听他用颤抖的声音描述了事发经过：妖魔一共有三个，它们的块头不算大，但全身皮肤都是铁青色的，走路时框框作响。最可怕的是它们的脸——整张面孔的大部分都被交错的利齿覆盖，参差的长牙间露出深深的黑暗……

在雷霆点燃村庄之后，那些怪物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粗暴地拉起约翰熟睡中的妻子，转身便走；约翰连忙跑过去阻止，却被它们用利爪挠得鲜血直流，险些昏死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妻被夺走。

老人们悲伤地摇了摇头。“别难过啦小伙子。”他们说，“这群怪物过去也出现过 ，每次都是掳走刚嫁到咱们村里来的新娘。”

“可是，被掳走的女孩子被带到哪儿去了呢？”

“那谁知道！不过被带走的女孩从来没有回来过，可能是叫怪物吃了吧……”

于是村民们齐齐叹气，为约翰和那个可怜的外地少女不值。

可是约翰是个充满血性的小伙子。“我要去把马莲带回来。”他说。

“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要去救马莲。”

“小伙子，算了吧。”老人们劝他说。“捡回一条命你就知足吧！从前怪物来的时候都是先杀害新郎，再抢走姑娘的；你这——”

“我不管！”约翰是个倔脾气。“怪物有什么可怕，依我看也没啥了不起的。”

“不能去呀，你没听到它们出现之前天上的雷鸣吗？那是妖术，是妖术呀！”

“对呀对呀！再说你受伤了，哪儿能追得上他们！”其他村民也附和着。

可是约翰听不进去。对爱人的担忧令他心急如焚，早已将自己的安危抛诸脑后。“谁和我一起去？”他转向自己的朋友们——可他们却连连摇头。

无奈之下，约翰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地出了村。

他记得很清楚：那三只怪物是步行离开村子的。果不其然，他在村西发现了三串畸形的足迹，旁边还有一溜儿赤足的脚印，其间掺有点点血迹。

马莲！我的马莲呀！那些畜生居然就这么让她赤着脚，拖着她在山间行走！

“哼，还真是没良心的怪物。”约翰冷冷地自语。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救出马莲的决心也越发坚定。

天色渐渐暗了。约翰继续追踪着足迹。好在怪物的行踪并没有中断。脚印在泥泞的山地间蜿蜒，绕过巨石和枯树，一路向山下延伸。

“还以为是群腾云驾雾的魔鬼呢，照现在看来你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约翰给自己鼓着劲儿。

终于出现了！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几个高大的黑色怪物正拖着一个柔弱的女子蹒跚而行。

在那一瞬间，约翰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怪物的可怕。他弯曲双腿，飞扑过去，将全身重量压在那第一个怪物身上——天哪！它的皮肤真的比石头还硬！约翰拼命地砸它，打它，咬它；终于，怪物的皮——也许是甲壳什么的——被砸凹了，鲜血流了一地。第二个怪物抽出三尺来长的利爪，刺进约翰的前臂。狂怒令约翰无法感到疼痛；他张开大嘴一口咬住对手，却没有喷火——只有住在遥远东方的长老们才会喷火，而他却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第三个怪物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身逃走了。他本该飞过去追它的，但他的翅膀在昨晚村庄遇袭时受伤了，使不上劲——要不然他也犯不着徒步追踪这些混蛋啦。

约翰伸出长满龙鳞的双臂搂住自己的新娘，可她却瑟缩着浑身发抖，躲避着他的拥抱。没事儿，刚嫁到村里来的姑娘哪有不害羞的！等她学会龙语就没事啦。

“亲爱的，我们回家吧。”约翰温柔地摆动着尾巴，凑上去用吻部蹭了蹭爱人的脸颊。

就这样，一女一龙扔下两位骑士裹在铁甲中的尸首，一块儿回到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