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狒狒路

原文链接:https://creepypasta.wikia.com/wiki/Baboon_Lane
在美国的俄亥俄州,有一座名叫俄勒冈尼亚的村庄,位于辛辛那提市西北方向,从市区过去只需45分钟车程。俄勒冈尼亚虽说占地颇广,却没有多少居民。对摩托车赛感兴趣的人或许听说过那里,因为赛车手们每年都会汇聚于此,参加所谓的“魔鬼爬梯大赛”——说白了就是驱车驶上陡峭的山坡。虽说单纯的爬坡听起来没什么好看的,但实际的赛程却很有意思,何况它还能为这一带百无聊赖的乡民们带来消遣与金钱收入。
俄勒冈尼亚尽管是个交通闭塞的小地方,却有不少趣闻。事实上,发明易拉罐的拉尔夫·J·斯多拉正是这里的一位企业主。在这一带的农场里还进行过几项有趣的实验,包括野牛与家牛的杂交——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的新品种理应比家牛更健壮,繁殖速度也更快。而这篇故事讲的也是一次类似的实验。
假如你有朝一日来到俄勒冈尼亚,就可以向当地人打听关于那场实验的事情。这可能要花点儿功夫,因为上了年纪的人多半对此事守口如瓶,而十五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倒是有可能对你开口。你可以问问他们那条被铁门封锁、在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无名小路是怎么回事,还可以问问小路尽头的建筑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
你要问的是关于“狒狒路”的故事。
大多数人会用对外公布的故事来搪塞你:狒狒路尽头的建筑是一座实验室。人们在那里利用狒狒进行实验,观察各种疾病在实验动物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症状——狒狒的身体结构与人类相似,所以得出的实验数据也最有价值。另一种说法是:拉尔夫·J·斯多拉家里的钱多得没处花,就买来了一大堆动物,却无力照料它们,只好把它们统统关在那里。孩子们会告诉你许多当地的传说,而其中我最喜欢的一种把狒狒路说成了美国政府秘密保存方舟的场所。当然,关于鬼魂和外星人的故事也数不胜数——毕竟狒狒路的所在地曾经是一座农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实情,而其中愿意吐露秘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当你终于得知真相的时候,便会明白大家为何都对此事讳忌莫深。
故事的开头可谓老生常谈:当时,我的表哥表姐们都住在爷爷家里。那会儿网络和电缆还没有在俄勒冈尼亚普及,孩子们只能在屋外玩耍,打发时间。我们一共有六个人:马特、山恩、伊莎、托里、莫妮卡、还有我。虽然我是六个孩子里年纪最小的,当时只有8岁,可表哥表姐们却对我很好,去哪儿都不会忘记带上我。这与其说是因为我们一家人和爷爷住在同一条街上,倒不如说是因为我对这一带所有的小路、山丘和峡谷都了如指掌,能轻易找到适合玩耍的地方。要是没了我,他们就会迷路——事实上,这种事在他们撇下我自己跑出去玩的时候经常发生。
当我们一起玩耍时,大家经常拿着玩具枪,扮成士兵;就连女孩子也不例外——毕竟她们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有时候我们还会用树棍儿当剑,比试“刀法”,或者拔拔河、捉捉迷藏什么的(不过我们很少玩儿捉迷藏,因为我每次都会赢)。那天我们玩的是打仗,大家都假装自己是登陆诺曼底的联军士兵,用玩具枪抗击纳粹。
吃完早饭,诺曼底战役就打响了;可是到了中午,战场便转移到了越南。这样一来,等到晚饭过后,大伙儿终于没仗可打了。大表哥马特看了看我。
“我们还能玩点什么呢?”
我略加思索,然后回答了他。每当我回忆到这里,总会觉得背脊一凉,因为这和许多恐怖片里的情节有几分相似:主角总是在关键时刻判断错误,害得自己丢掉了性命。虽然我并没有受伤,可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是我们不应该知道的——而狒狒路的秘密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去狒狒路逛逛吧。”我说。表哥表姐们立即来了兴趣。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听说这条路的了,只记得当时我故意等到人家问我才说出来,为的是能在哥哥姐姐面前得瑟一下。我趁着太阳快要落山,讲了一大堆传说故事,让大家觉得晚上摸黑去狒狒路探险实在是酷得不行。虽然我们都有点儿害怕,但谁也不愿意承认,而年纪最小、最爱逞能的我更是如此。
提起狒狒路的事,各家的大人不是对孩子守口如瓶,就是告诉他们绝对不要靠近那里。当然,爸爸妈妈也这么对我说过,可表哥表姐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狒狒路。对此我倒并不担心,因为不该去的地方我们去得多了——废弃的仓库啦、山洞啦、建筑工地啦——但现在我们不还是好好的吗?
待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刚好赶上天色转黑。离回家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所以我们并不着急。大家一起在建筑物周围绕了了一圈,发现这里虽说没有卫兵和摄像头,可正门却关得紧紧的。我们从一扇被砸碎的窗户溜了进去。
这儿有好几栋楼房,其中有些只是办公室和仓库,但我要谈的是占地面积最大的那栋。那是一座又大又长的建筑,内部划分为几个区域。第一个区域看起来像是用于接待来宾的前厅,里头摆着几张桌子,和普通的办公楼没什么两样。我们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就从入口对面墙上的一扇大拉门走了进去。
第二个区域很是宽敞,像个仓库,(说实话,我觉得现在这里可能已经被人家清出来当仓库用了)右侧的墙边摆满了铁笼。我们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发现每个笼子大约有5英尺高,两英尺见方。马特想钻进去试试大小,可他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个子太高,要低下头才能挤得进去。当然了,在这么小的笼子里想要坐下也是不可能的。
在房间左侧堆放着许多设备:只有在黑白电影里的军工厂中才会出现的巨型机器、烧杯、试管、巨大的工业水槽、还有其它各式各样的实验器具。这儿还有二楼,不过那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接下来又是一片办公区域。与此前经过的前厅不同,这儿的房间大都是办公室;再往前走就是仓库和装货区。我们在办公室里转了好久,把各个房间的桌子都翻了个遍,发现从前在这里上班的人们在匆忙离开时把东西都拉在了抽屉里。
我们就是这样发现那份文件的。
它就在二楼最大的办公室里;透过那儿的窗户可以俯瞰楼下宽敞的实验室。办公桌没有上锁,可抽屉却锈住了。我们在里头找到了几个雪茄盒,其中之一装着一本笔记。笔记的内容既有日记,也有工作记录;有些页数上所列的条目似乎是存货清单,还有些则写满了类似化学公式的玩意儿。终于,我们翻到了日记部分。这本笔记不知什么时候受过潮,浸入纸张的水分泡开了墨水,让许多字迹变得无法辨识。尽管如此,有些文字还是可以读得出来的。
山恩表哥把笔记在桌上摊开,大声读出了尚能看清的部分。日记中的大多数条目都是在1959年晚期到1960年初写就的。
“今天共有60头来自全国各地的狒狒运抵本设施。”这是时间最早的几条记录之一,而同类的记录还有很多。曾经被关押在这里的狒狒总数可能多达数百头,但每次实际收容的数量可能只有20头左右。
“今天19-5号狒狒有些坐立不安,很可能是020.1的副作用。”还有一些类似的记录,比如我就记得这么一条:“42-1号狒狒死于020.2。”
然而笔记还没有写满,有大约3/4的页数是空着的。它的主人或许还写过许多类似的笔记;他准是把写完的本子放到什么地方藏了起来。
日记的最后几页没有被水泡坏。时至今日,我还能想起山恩大声朗读日记的样子。当时,马特和莫妮卡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用电筒照着翻开的页面。
“53-3号狒狒想见牧师。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38-2号狒狒和22-4号狒狒逃跑了。22-4号已在湖边冻死,38-2号依然在逃。”
“今天有警察来本设施视察。38-2号狒狒可能和他们说过话。”
“38-2号狒狒已被遣返至本设施。警方对此并不满意,但这是上头的命令。我告诉他们:这里才是38-2号应该待的地方,因为比起在监狱里坐穿牢底,在这儿他至少还能为别人做点贡献。有位警官反驳说没人应该受到这种待遇——于是我便说38-2号在强奸白人妇女的之前可没想过这么多。”
读到这里,山恩就停了下来。大家都阴沉着脸,在一片死寂中离开了房间,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当时我只是觉得很奇怪——狒狒怎么会说人话呢?直到我上了大学,听说了所谓的塔斯基吉梅毒实验,才真正地理解了在狒狒路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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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
在美国,“塔斯基吉梅毒实验”是令不少黑人闻之色变的专有名词,已成为种族主义的代名词之一。 自1932年起,美国公共卫生部(PHS)以400名非洲裔黑人男子为试验品秘密研究梅毒对人体的危害,隐瞒当事人长达40年,使大批受害人及其亲属付出了健康乃至生命的代价,人称“塔斯基吉梅毒实验”。尽管美国政府在上世纪70年代东窗事发后下令彻查、予以赔偿,并最终于1997年给出了迟到的道歉,却无法挽回对受害人造成的莫大伤害。
——引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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